情報組安排的座談會如期準點進行，就在“暗夜”特勤大隊休閑中心的一個角落裏。

特勤戰士們也是人，也需要放松，因此專門在緊挨著健身中心的區域開辟了這麽一大塊地方供給大隊裏所有人來這裏放松。

琴棋書畫，麻將撲克，游戲機，應有盡有，甚至連伊斯蘭教、佛教和基督教的專屬宗教活動室都有，特勤大隊戰士並非全部都是漢族，從事國外行動的四中隊裏就有少數民族甚至歐洲血統的戰士，若是把“暗夜”的特勤大兵們都當作死榆木疙瘩那就大錯特錯了。

作為國家級的戰略地下體系，休閑中區所占空間極為寬裕，大約可以容納五千人的活動，因此情報組選擇地角落也算是鬧中取靜。

由馮大隊長牽頭的談話只是一個拾遺補漏性質的引導性面談，並不會安排在專門的審訊室或談話室之類的密封房間，在休閑放松的環境下，也更容易讓人回憶。

出乎林默的意料的是，情報組派出來與他面談的人員竟然是情報組的“雙子星”組合李慕心和李慕冰。

空勤組的駐地離基地總部有不遠的距離，再加上林默經常出遠門執行任務，他很少能夠看到這對給人印象深刻的姐妹花。

即便以前結過一些梁子，隨著時間的推移，也自然而然地淡了，況且還沒有人能夠從龍騎士身上占到過便宜。

即便是跟林默死掐了很久的世界第一軍火商洛克希德家族，最終的下場不僅僅是被碰的滿頭包，甚至喝涼水都會塞牙縫般在接二連三的失敗中把自己越陷越深，損失慘重，最後不得不捏著鼻子認了林默的敲詐勒索，將報覆行動草草收尾了事。

僅僅是得罪了一個洛克希德，林默就把“妖孽”給成功拼了出來，恐怕他還會繼續歡迎那些找虐求打臉的家夥繼續嫉恨自己。

姐姐李慕心依舊一副與生俱來的從容不迫和沈著冷靜，充滿了知性女學者的氣質，可千萬不能被她的外面欺騙，在戰場上閑庭信步的擊殺手段，使戰鬥升華為一種藝術。

妹妹李慕冰和姐姐一樣，鎮定的端坐著，卻不知為何，讓人感覺像是一只被緊箍咒的孫猴子，雖然軍姿標準，可是依然能夠感覺到那具身體裏蘊含著的活躍跳脫的性子，在執行任務中更擅長於亂拳打死老師傅的不擇手段，槍械、爆破、偵察、刑訊、竊聽和暗殺，都是樣樣精通，也是一個讓敵人非常頭痛的情報戰線資深老鳥。

也許被時間和任務磨礪性格更加成熟，或者對林默來到“暗夜”後打下的戰績認同，李慕冰看向林默的目光不再帶有挑釁之意。

軍隊是一個講究實力的地方，戰績絲毫不遜色於任何一支作戰中隊的空勤組飛行員坐在面前，多多少少都會讓情報組的姐妹花心生敬意，早先因為不了解而滋生的誤解早已經隨著時間而煙消雲散。

再者，林默這家夥也確實是不太好惹，捅婁子的效率和他的空戰王牌ACE資格在軍方內部特定層面範圍內格外有名，敢拿反潛信號浮標差點兒砸進老美潛艇的也就這麽獨一份，要是知道他還用P-51“野馬”戰鬥機在老美RC-135偵察機上打字母，那就更加奇葩了，直到現在美軍還不敢聲張，太丟人了。

“暗夜”特勤大隊是兵王集中營，人人都是槍法如神和擅長近身搏殺的好手，可是一名空勤組飛行員不僅擅長於戰鬥機狗鬥，在地面也同樣能成為戰場殺神，這卻會使他成為特勤大隊中的異數，令人不得不刮目相看。

能夠只身參加國際上最慘烈的飛行員死亡格鬥大賽“深淵涅槃”，最後還能囫圇完好無缺的回來，這份戰績和實力就足以讓林默成為英雄式的人物。

“好吧，林少校，你需要點什麽飲料？如果要什麽點心，我可以給你去拿！”

首先開口說話的是“雙子星”的姐姐李慕心，聲線十分柔和，給人一種莫名的親近感覺，也不知這是天生的還是後天訓練的結果，在情報工作和審訊中卻能起到天然解除敵意的優勢。

李慕心和李慕冰兩姐妹從外表上由於雙胞胎的緣故不太好分辨，不過卻能夠從軍銜上分辨出來，高的是姐姐，低的一定是妹妹，不過姐姐李慕心的語氣和神態不含一絲煙火氣，而妹妹卻帶著幾分火性，也倒能夠作為分辨姐妹的小竅門之一。

這對姐妹模樣雖然仿佛一個模子裏刻印出來的，性格脾性卻相差如此之大，也算是“暗夜”情報組成員中的一道奇景。

“嗯，綠茶吧！點心，隨便！”

林默倒是一點兒也不客氣，對這對情報組姐妹花的態度既談不上好感，也談不上惡感。

姐姐李慕心朝著妹妹打了個眼色，不過李慕冰扁了扁小嘴，一聲不吭地起身去拿茶水和點心。

以防萬一，開場時先支開妹妹，李慕心自然還記得妹妹與對方發生的沖突，防患於未然，也是一個比較穩妥的主意。

“好吧！我們現在就開始吧，說說‘深淵涅槃’，你一共擊落了十五架，這個數字沒錯吧。”李慕心把錄音筆打開，放在了桌上，以備保留錄音資料，林默交給馮大隊長的報告正在她的手上。

“沒錯，報告文件內有詳細的清單和氣動力外形草圖。”

林默點了點頭，每一個擊落的對手，X-1妖孽上面都有黑匣子記錄下來，不過在混戰中，黑匣子就未必能沒有任何遺漏的記錄運作了。

一場空前壯烈的死亡團隊戰將林默推上了高階三等飛行員，這是國際認可的真正等級劃分。

在國內空軍內部恐怕早已經認可了他具備戰略級飛行員的資格，哪怕載上核彈頭巡空也是足夠的。

不過要是以為林默擁有國家戰略級飛行員資格而將他從一線強力部隊“暗夜”特勤大隊那裏抽回來雪藏或作為空戰技的傳承者，在那絕對是腦抽的想法。

飛行員的資歷是用飛行小時數和擊落戰績積累起來的，若是脫離實戰，且不說空戰技會退化，光是當寶貝似的放在後面給更多優秀飛行員做傳承導師，也會對現代空戰技進步過程的脫節，光是以林默的年齡擺在那裏就是對資源最大的浪費。

也就只有年齡和體質已經到了一定年限的蔣大隊長才會退到某個精英航空大隊做空戰技的傳承，但是有戰鬥任務時，也一樣會毫不猶豫的接戰。

“深淵涅槃”死亡團隊戰已經證明了，中階和初階哪怕再多，也沒可能用數量堆死一名特階。

正相反，在未來，國家更會給林默安排更多練手的機會。

面談在很輕松愉快的氣氛下進行著，在“深淵涅槃”中經歷的一切，從林默口中敘述出來比起看文字紙面資料更帶有一種異樣的傳奇色彩，而且更加驚心動魄。

李慕心詢問完有關“深淵涅槃”的內容後，話題忽然一轉，直接轉到林默進入伊朗後。

“請問一下，布羅尼礦業公司的隕星采集隊在伊斯法罕的失蹤是否跟你有關系？”

李慕心的問題讓林默微微一驚，他可不是什麽老實孩子，有關於布羅尼公司的事情並沒有寫在報告上，顯然情報組不知從哪個渠道調查到了此事，這個效率也夠令人驚訝。

在尋找伊朗飛行員“猴子”阿布哈桑。紮爾加爾的家人時，林默曾采用過“龍將”的衛星定位模塊幫助導航。

想到這裏，林默立刻就釋然了，從坐標上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跟布羅尼礦業公司的人有過交集，至少在位置上肯定有過接觸，不過想要發現金系巨龍的存在，這點線索還是遠遠不夠的。

“嗯，是我幹掉的，一共七十九人。”

林默並沒有當回事，又不是中國平民，而且是發生在國外，軍方似乎根本沒必要為了幾個沒給中國政府交過稅的老外來追究自家大兵的責任，這年頭林默幹掉的倒黴鬼還算少嗎？

“呃！那好吧，記下了！”

李慕心似乎松了一口氣，果然有意料之中的遺漏，這種事確實不太可能寫在報告上，座談會的意義也體現了出來。

七十九個！李慕心忍不住又看了林默一眼，毫發無傷的坐在自己面前，這家夥的兇殘程度超過自己的想像。

那個正暴跳如雷的布羅尼礦業公司此刻正在跟伊朗政府密切聯系，急欲想找出兇手，至於報覆什麽的，也是可想而知。

希望林默沒留下什麽蛛絲馬跡才好，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她繼續在這個話題上追問道：“那麽林默少校，是否給我講述一下，你的行動全過程，越詳細越好。”

替幾十個死老外出頭那自然是沒可能的事，中國軍方又不是迂腐的官僚，不過高層並不想給自己引火燒身，雖然可以用官面上的力量強壓下去，但這代表著會使自己在國際事務爭鬥中的底牌毫無必要的損失掉一兩張。

沒有完整行動方案的擅自行動果斷是個麻煩，林默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對他來說，現場自然沒可能留下一丁點兒蛛絲馬跡，不過沒有破綻就是最大的破綻，一個謊言往往需要更多的謊言去彌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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